货币需求函数：口袋里的财富秘密

引言

物转星移的20世纪金融界，弗里德曼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放派姿态，站在一片祥和、实际危险重重的凯恩斯时代，扭转乾坤，用“单一规则”分析经济周期，用货币需求函数一举成为20世纪全球最为人知的经济学家。

若以一条大河比喻变化莫测的经济市场，所谓的货币需求，则是存在于表面经济波浪下面的一条暗流。但这条暗流才是决定一条河能够起多大的波澜，能够走向哪里的重要力量。那条暗流，是金钱所往，是人性的贪与痴。摸到它，就掌握了口袋里的财富秘密。

反通货膨胀的旗手

明者远见于未萌，智者避危于未形

在人类发展史上，犹太人的存在就像个神话，他们善于审时度势，不断演绎着灵性智慧的光芒。

20世纪，这个风起云涌的知识颠覆变革时代。物理学的爱因斯坦刚以相对论颠覆了300年的牛顿力学，经济学的弗里德曼就紧追步伐，赤裸裸地向凯恩斯主义发出了战帖，并成功地在70年代为犹太人又争了一次光，真是成功应验了那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犹太坚挺数百年。

一谈起“黑色星期二”，美国人无不声色俱厉。曾经纸醉金迷的辉煌，在1929年美国股指骤然下跌了平均40个百分点后，瞬间灰飞烟灭，许多人一生积蓄不知所踪。更可怕的是，而后陷入了4年的经济大萧条，很多人连基础工作都找不到，陷入只能穷困坐等饿死的悲催状况。这时凯恩斯主义[1]就犹如灵丹妙药，解救西方各发达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恰巧，刚毕业不久的弗里德曼也投入到了这场世纪拯救经济战中，在为罗斯福新政工作的两年里，他做出了巨大贡献，并成为凯恩斯主义者的忠实拥护者。

但真正的智者总能避危于未形，先人一步随时代潮流顺流而上。50年代，刚离开罗斯福政府不久，弗里德曼就从持续的通货膨胀[2]中看出了端倪，以制止通货膨胀和反对国家干预经济相标榜，向凯恩斯主义的理论和政策主张提出挑战。他认为凯恩斯只关注收入和市场利率对货币需求的影响的货币需求理论颇多缺陷，并特别强调在一般均衡的资产组合理论中，货币量在经济中的枢纽作用，纠正了凯恩斯学派对货币量偏颇的忽视。

此后，弗里德曼在芝加哥大学招兵买马，建立货币学派，成为反通货膨胀的先锋旗手，展露出明者远见于未萌的大智慧。

凯恩斯主义VS货币学派

1956年，弗里德曼发表了《货币数量论—重新表述》，对传统的货币数量说作出了新的论述，并把理论性知识成功升级成函数公式，指出：“货币数量论首先是一种货币需求理论。而不是产出理论、货币收入理论或价格水平理论。”在一定程度上搭载了传统货币数量论的思想帆船的同时，有理有据地对凯恩斯所提出的存在不足的货币需求函数予以了修订，给了依旧奉行凯恩斯主义、时常垄断干预市场的政府以致命一击。

货币需求函数Md/P=f(Y,w,Rm,Rb,Re,gP,u)中的Md表示财富持有者手中保存的名义货币量，P表示平均物价水平，Md/P表示真实货币需求量，即单个财富持有者手中的货币所能够买到的实物。更细致些，其中的Y表示各种财富形式的总的真实收入；w表示非劳动力形式的财富在总财富中所占的比例；Rm表示货币的预期名义报酬率，Rb表示债券的预期名义报酬率，Re表示股票的预期名义报酬率；gP表示预期物价变动率，即真实资产的名义报酬率；u表示除收入以外的其他可能影响货币效用的因素，如个人偏好等。

通过大量的实证分析，弗里德曼发现实际货币需求主要受到持久收入变动的影响，而持久变动又是相对较稳定的，从而弗里德曼认为“货币需求函数是极为稳定的”。这一结论直接有力地证明了由货币需求函数与货币供给量所决定的。我们的钱，名义收入变动实质是由货币供给量决定。

更为精彩的是，弗里德曼还对大萧条进行了批判，认为“大萧条”实际为“大紧缩”，主张30年代的全球经济灾难实是源于一场普通的金融风暴，由于联邦储备银行的政策和管理失误，错误的紧缩货币供给进一步恶化了这场风暴，最终演变成无法收拾的大恐慌。并以其三寸不烂之舌为“自由”辩护，掷地有声地指出：经济大恐慌并非“ 自由放任”[3]造成的，反而是政府对市场过多的干预和管制造成的。

但事情不出问题时，政府总是不会把弗里德曼说的话太当回事。直到20世纪7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出现了“滞胀”的现象，一方面经济停滞，事业增加，另一方面，通货膨胀，物价上涨。这种持续性“滞胀”局面，造成了通胀和失业率较高两个现象同时并存的经济难题，凯恩斯主义再也行不通了，政府为此焦头烂额，开始倒戈求助于对立面的现代货币主义弗里德曼。

此后，费里德曼的核心思想“单一规则”得到了各国经济大头的高度重视：政府只需要将货币供应的增长控制在既适度又稳定的水平上就可以了，方法就是将货币供应的增长率相对固定。资本界的大佬们发现，除此之外，不应该也用不着对经济多加干预，市场会自己进行调节。

于是，对凯恩斯的顶礼膜拜从此结束，货币主义开始流行起来，并成为了发达国家经济政策最重要的理论。

泰斗三次访华

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

多年来，经济学的深厚功底，外加统计学上的超常天赋，使他对全世界的货币数据了如指掌。再经过70年代的那场大战，对凯恩斯主义的彻底秒杀，弗里德曼更是进一步确立起了他在经济学术圈的泰斗地位。

这样的人才，对于1980年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来说，简直是求贤若渴。于是，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当即以官方的名义隆重邀请了弗里德曼加入组织。费里德曼也十分赏脸，就世界经济、通货膨胀、计划经济社会中市场的运用等问题发表了演讲。1988年还曾经给中国的一位领导人写过一封信，提出了对中国经济改革的几点意见，其中包括“结束外汇管制，建立外汇自由市场，让市场来决定汇率”、“全面放开对个别价格和工资的控制”和“由私人控制来取代政府对经济和国营企业的集中控制”。

现在看来，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费里德曼都冥冥之中推动了中国市场经济向前发展，后来的中国在相当大程度上都是按照这几点来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

有意思的是，我们的这位老朋友，从此对我国兴趣十足，在他与其夫人罗斯合著的自传《两个幸运的人》中，除了美国之外，用了最大篇幅来描述中国。书中曾称：“对中国的三次访问是我们一生中最神奇的经历之一……”

而后的余生生涯，他除了执教著书，传授我们口袋里财富的秘密之外，还一直关注着中国经济的最新发展动态，从不放弃对中国经济问题的研究。以曾斩获诺贝尔奖的权威称：“谁能正确解释中国改革和发展，谁就能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并预言中国将成为最大的经济体。

放眼未来，什么时候可以稳做世界第一大经济体，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的口袋，的确是越来越鼓了。

注释

[1]凯恩斯主义：是建立在凯恩斯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思想基础上的经济理论。主张国家采用扩张性的经济政策，通过增加需求促进经济增长。即扩大政府开支，实行财政赤字，刺激经济，维持繁荣。

[2]通货膨胀：在一段给定的时间内，给定经济体中的物价水平普遍持续增长，从而造成货币购买力的持续下降。

[3]自由放任：又称自由放任主义或无干涉主义，指政府放手让商人自由进行贸易。

推荐书目

①《资本主义与自由》（美）米尔顿·弗里德曼[著] 芝加哥大学出版社

②《两个幸运的人：弗里德曼回忆录》（美）米尔顿·弗里德曼[著] 中信出版社

③《米尔顿·弗里德曼传》（美）埃布斯泰因[著] 中信出版社